上海證券報2月23日刊發的《“乾瞻系”關聯賬戶A股興風作浪》一文引發市場關注。記者從多個渠道獲悉，監管部門已對“乾瞻系”投資操作中的相關事項予以關注。2月23日晚，“乾瞻系”涉嫌違規舉牌的標的公司浙海德曼、科力遠分別收到監管工作函，事由為“針對媒體報道相關事項明確監管要求”，涉及監管對象為“上市公司，一般股東”。

    據上海證券報獨家調查，由蔣仕波夫婦掌舵的“乾瞻系”，核心成員還包括葉茂楊、沈祥龍、劉藝超、高爾財、蔣水良等，過往在二級市場投資中曾趨同交易多家A股公司股票。

    “‘蒙面舉牌’控盤甚至坐莊，是A股市場一大頑疾，過往案例不少。在全面推進注冊制改革的背景下，維護公平、公正、公開的市場秩序，切實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，尤為重要。這種通過資金優勢影響甚至操控二級市場的行為，應當面臨更嚴格的監管。”一位不愿具名的券商人士表示，大型私募或牛散對市場尤其是中小盤個股的影響力大，更應防止他們利用資金優勢和信息優勢在市場‘割韭菜’。

    A股市場，所謂牛散因違規舉牌遭罰的案例不少，最為人熟知的是“香水大王”周信鋼。早在2007年10月，周信鋼利用一家三口及南京歐亞、圣美倫等5個證券賬戶交易美欣達（現名“旺能環境”）股票，持股比例達到5%時，未及時披露，也未停止買賣股票。2011年，證監會向周信鋼開出罰單，給予警告并處30萬元罰款。當時，周信鋼申辯稱，自己不熟悉證券法，且所持股份沒有賣出，一直為虧損狀態，請求給予減免罰款，證監會未予采納。

    周信鋼并未就此打住，其家族賬戶組后續在交易永利股份、海聯訊、新元科技、康躍科技等股票時，又多次踩線構成違規。2017年1月，深交所曾對周信鋼及其妻女三人賬戶限制交易。

    令人錯愕的是，周信鋼仍然“屢罰屢犯”。2021年5月，證監會再對周信鋼開出罰單，對周信鋼賬戶組超比例持有特一藥業等5只股票未披露及限制轉讓期交易行為進行了處罰，最終合計對周信鋼處以2210萬元罰款。

    A股市場中的超級牛散章建平家族，亦曾三度舉牌海利生物，也因增持過程中違規，被監管部門采取了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監管措施。知名牛散文細棠，也曾因違規舉牌中國軟件并涉短線交易，被罰款285萬元。

    “對違法行為堅決嚴厲打擊，才能有效保護中小投資者利益。在注冊制改革背景下，監管部門對包括違規舉牌、短線交易等違法違規行為的打擊力度日益提升，新證券法實施后，打擊力度、罰款金額等都比以往更大了。”有券商人士指出，但在一些聯合坐莊及股價操縱的案例中，仍可見機構或者個人刻意規避監管的情形。

    另有業內人士表示，不少牛散或私募都存在通過馬甲賬戶持股的情況，意在分倉操作規避舉牌紅線及后續監管。“這里面其實有個漏洞，相關法律法規對法人機構及其股東或高管共同持股，是有一致行動關系認定的。但對幾個自然人持股主體，哪怕幾方之間有股權或任職關系，也難以判定就一定是一致行動人，最終要通過核查資金來源等予以確認。”

    對此，上海明倫律師事務所律師王智斌表示，現行的《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》以及相關上市規則有一定的局限性，無法列明構成一致行動關系的全部情形。比如，企業出資人與企業高管同時持有上市公司股份的情形是否構成“一致行動”關系，就只能由監管部門根據“實質重于形式”的原則予以判定。

    “實質重于形式”原則作為兜底性條款，對于執法固然重要，但這種模糊和不確定性又往往會反向觸發潛在的違規人鋌而走險。為此，證券專業人士呼吁，監管部門應根據市場實際情況，及時更新《上市公司收購管理辦法》相關條款，將高頻出現且可疑的一致行動關系予以明確列明，從源頭上規避一些私募、牛散鉆規則“空子”，這也是保護中小投資者利益的一種體現。